2008年11月7日 星期五

「鬥熱鬧」--參加台大醫院一百週年院慶紀實


1995年6月20日星期二上午九時正,踏入中山南路七號台大醫院的正門,門口有一排排鮮明的國旗及慶祝百週年的旗子隨風飄揚。天氣晴朗,台灣的初夏,悶熱如常。一大堆人在門口簽到處,看到我的同班同學韓良誠和夫人遠自台南趕來赴會,又見到我們南澤西的張和雄醫師,我只知大紐約區只有我們兩人專程回來「鬥熱鬧」。大家不免寒喧一番。

號稱花費新台幣百億元蓋起來的新台大醫院,院內的冷氣調節適當,院慶的大廳就在門內,排有將近四百隻金碧輝煌的坐椅,很是壯觀。後面牆壁有綠色的斗大字台大醫院一百年院慶並有英文Cenntanial of National Taiwan University Hospital 大字顯目。樓上有關渡室內樂團在弦樂迎賓 ,有兩位女高音在唱茉莉花之類的音樂。陸續看到幾位熟人,耳鼻科的徐茂銘教授,復建科的連倚南兄,這兩位是我班留在台大醫院當種子的人物(另病理科的莊壽銘卻沒見到),還有更值得提起的是和我同班學號相差一號的賴樺玉和他先生也來參加,值得紀念的是當年在實習時同一組又坐在隔壁,卅五年後出現又坐在隔壁參加百年慶,這些就是我們班上來「鬥熱鬧」,全班畢業人數六十八已謝世五名,所以「鬥熱鬧率」(參加率)為百分之七點七,還不算壞!

  十時正序樂奏起,主持人林嘉琪圓熟的北京話宣佈典禮開始,幾分鐘後由台大醫院現任院長戴東原致詞,這個院慶很特別,引我注意的是會場大廳內沒有國旗,也沒有奏國旗,也沒有向那一位偉人遺像鞠躬(也根本沒有什麼像掛在大廳),覺得很新鮮。坐在一旁的賴樺玉一直向我耳語,戴院長祖上必積很多陰德,正好今年第一百年能主持大會。我說正如一九七六年美國獨立兩百年時由尼克森當總統,兩百年慶也真風光一時,老尼也算祖蔭,但不久失腳,勸她不要過份熱中機會,腳踏實地就可。

  貴賓致詞時,李登輝總統由側門上台,一大堆保安人員在旁,如臨大敵。這是我頭一次親聽李總統致詞,發覺他的「普通話」或「北京語」還可以,比起幾年前在電視上他還是副總統時主持「紀念蔣公去逝」的演講高明得多,我向賴樺玉說,我們李家的龍頭,愈來愈像個真正的「總統才」,這次她也沒反對。李總統講「全民保險」乃依憲法而實施,前途無量。這種連美國都還不敢「全民保險」,台灣已經開始,不要弄得民窮財盡,台灣多金,大概不會有什麼問題。李總統是頭一趟把台大醫院變成真正的國家醫院,院內有總統套房,他私人醫生據說是內科的連教授,連教授在R-3時我們是醫五,印象還在。

  林嘉琪小姐唸了「百週年話從頭」,台灣語滲北京話只差沒有日本話(其實應該滲點日本話,因為台大醫院為日人所創)優美的聲調,令人沈思。下來就是唱「百週年紀念歌」,看了歌譜,原來就是「望春風」,這幾年「望春風」老調到處在唱,將來可能也會變國歌之一,好比美國的星條旗頌為國歌之外,因又有美哉亞美利加(America, the Beautiful)為異曲同工。

  我深覺奇怪的是「音樂讚頌」的節目由「亞羅亞」合唱團來擔任。杏林合唱團,每年甚至渡海來美宣慰北美校友,不知何故由盲人合唱團來慶祝院慶。當然他們的表演也是第一流,無話可說,洗耳恭聽,但我仍覺得不妥,以「君子之心渡小人之腹」可能原因有二。其一,由盲人齊唱,不必有指揮,省車省錢,不亦快哉。其二,可能和台大眼科有關,眼科治療的結果轉來的,這是我的笑話之一,不必大驚小怪。


  最後一個「致贈百週年紀念郵票」更是很絕。原來李登輝總統由側門褣來演講後,一直在台下聽歌,等合唱團唱完成起來由大門走出會,戴院長親身陪伴護送總統出場,因此由交通部劉部長致贈紀念郵票;因戴院長不在場等了十幾分鐘,大概時間的關係,不能再等。忽然間看到一個濃裝婦人登上台接受紀念郵票的放大版,台下的拍手聲不亞於給總統的。問了韓良誠兄這位「代院長」是誰,原來是院長夫人。我問,我們不是有三位副院長嗎?我順手講了笑話給大家聽。美國有一位八十多歲的波蘭籍老婦人,在美國已超過五十年,心血來潮想換籍為美國公民,去移民局公民入籍,考官問她誰是美國總統,老婦人答「尼克森」。考官說講得不錯,那問你第二道問題:「如果尼克森總統不能,誰是第二把椅的人?」老婦人想了一下,直言「尼克森太太」。不知韓兄同意我的說話,旁邊的人大笑不止,韓兄卻沒笑。

  禮成後,去「景福通道」,是連結中山南路新台大醫院和常德街一號舊醫院的地下道,裏面人山人海,在此碰到慈濟醫學院的李明亮院長,慈濟醫學院成立不到一年,慈濟綜合醫院成立九年,比起台大醫院是小巫見大巫,但據說慈濟的成績斐然,也是台大人去地方創業的楷模,和李明亮院長談妥過幾天去花蓮專程拜訪。

  這一次百週年慶看到眾多中央級的大官們,除李登輝總統之外,也看到李元簇副總統、吳伯雄、蔣彥士、張博雅、趙守博等平常在報上看照片的人物,也見到李鎮源教授、李宗義教授、陳維昭校長、吳成文中央研究院院士、李俊仁外科教授、潘以宏細菌學名譽教授,宋瑞樓教授並遙見林天佑教授坐在輪椅上參加盛會。值得一記的是前台北醫學院附設醫院院長李宏生兄、兄自台北醫學院退休後移居日本茨城縣,也專程回台「鬥熱鬧」,寒喧一番後他告訴我昨天「六月十九日」深夜他的太太聽到三重埔綠色首平台灣文化廣播電台由陳榮燦主持的「台灣研究」Taiwan Study 節目,在訪問我的Live Brosadcasting,根據電台的人員說有五十萬聽眾,我曾乘機宣傳台大醫院百年慶號召全民來慶祝院慶,因為這是這一個世紀的大事之一。

  今年三月底我曾寫了一封「情文並茂」的公開信給大紐約區的校友,但只有張和雄先回應,在此特別向張君致最高的敬意和致謝。如我所說百年院慶的隆重有幸親身參與為歷史見證,對於不能親身赴會的校友們,請他們於第二百年,公元二千玖拾伍年回台參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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